古埃及掌管爬墙的神

霍格沃茨的阴谋

*大型故事接龙现场

*剧情源自同名密室逃脱,七分编造三分剧透

*剧透部分完全可能被编得面目全非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谁能想到卡关原因是拆迁呢

*参与者余(本账号)、徐 @去者 、江 @千江复还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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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0【余】

塔楼被笼罩在夜色下,在月光中被描出一层轮廓。来来往往的学生受到寂静环境的影响,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心翼翼地被压下去。平日一到下课就吵吵嚷嚷的走廊,现在只漂浮着几句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愚人节那天又有一个格兰芬多失踪了...”
“我听说了,是拉特·马尔福。他是唯一一个继承人。”
“我们拉文克劳也失踪了两个…”
“真的没想到都到了和平年代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太可怕了啊,希望永远也不会发生在我身边。”
两个拉文克劳学生抱着几本书,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走向公共休息室的门前。二人正打算敲响门环,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一道影子窜了出来。他们吓了一跳,书都差点没抱稳掉在地上。
“…谁啊!”
那个黑影直直地撞向他们的方向,似乎是看到有人又匆匆转了方向,猝不及防地擦着他们的身边掠过,只带过了一阵风——
“非常抱歉——”
黑影转了个身,仓促地道了个歉。他们这才看清是一个大约十一年级的少年,脑后束着不长的马尾,眉眼微微上挑,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说话间方向又一转,头也不回地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两个学生在门口面面厮觑。
“那人有毛病吗?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
“算了,也没撞到咱们。”
“下次再见到他可不会那么便宜他了…”
他们没有把那个少年当一回事,只是照常说说笑笑走进休息室。

少年顺着楼梯飞奔,目的地明确,直指格兰芬多休息室。
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来自斯莱特林某个家族的信纸一角,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关于失踪案:今晚去格兰芬多休息室。” 

Part.01
嘶吼的风吹起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窗帘,扬起的红布后洒下一片月色,像是一地碎玻璃。胖夫人咯咯的尖锐笑声从门外传进来,随即是休息室的门侧开的吱呀一声——
“卧槽你们是谁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吗!!”
江卿越站在门口看见月光下站在休息室里沉默着同时朝他看过来的两个人吓得大声吐了句槽。毕竟这和活见鬼基本上没差,月光显得那两个人的脸格外苍白,像两个吸血鬼。
…并且看起来,这两个吸血鬼并不互相认识。空气中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一时不知该从何谈起。
站在窗前的少年倒是敏锐地开口了。“我先声明,我不是狮院的。我猜想你们也不是,从你们进来耗费的时间来看,胖夫人并不认识你们。”他拢了拢红色内衬的袍子,“我叫余秋舟,拉文克劳。我来调查最近的失踪案。”
站在他不远处的长黑发的人面无表情,“拉文克劳,徐若骛。也是为失踪案而来。”
江卿越:“拉文克劳江卿越……我们都是同学啊!不要这么沉重!我也是调查失踪案才来的,我恰好认识拉特。”
余秋舟笑了笑:“既然大家目的都相同,那就不要这么戒备了吧。有人告诉我格兰芬多休息室有线索…毕竟拉特就是个格兰芬多。”
三个人站得不算远,但刚好站成一个三角形,看着相互有所放松又抱有戒备。
江卿越:“不如先到处看看,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他们得以轻松地看清楚这其中的全貌——一面停了的猫头鹰时钟在角落的墙面挂着,不远处还有一只巨大的神奇动物雕像,蹲坐在地上守着一面镜子。
休息室一边的墙上贴着近几日的报纸,里面陈述了霍格沃兹学生失踪案的详细事宜,动态照片正重复播放拉特的那几帧鬼脸,还有一份提醒学生时间的课程表。


“拉特·马尔福于愚人节次日早上失踪,有知情者称他前日上魔咒课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不振,行为异常。拉特生于7月13日,是马尔福家族为数不多的格兰芬多……”


壁炉没有点火,风停时窗帘又垂下来,只有黯淡而昏黄的几盏吊灯。
“线索我倒是进来就有看到…”徐若骛站在一边,仍旧没什么表情,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坐在旁边休息室的椅子上,指了指远处一个角落的箱子。“那个箱子上面写着Latent,应该是拉特留下来的。”
余秋舟:“打开过了么?”
徐若骛:“打不开。”
江卿越走过去拿起箱子试了试,确实没法正常打开,但是箱子两边似乎有两个滑扣,将箱子扣死在一起。
“诶,你们试试拉着那个滑扣,”他喊道,“可能可以打开。”
余秋舟:“?你们这么硬核的吗?”
徐若骛走上前摁着滑块的另一边。两个人一手扳着滑锁一手往外抬,一起使劲掰着那个脆弱的箱子。终于,箱子发出“哐”地一声,猛地弹开,看起来像是被拆了个锁。
余秋舟:“???居然真的能硬掰开吗??”
江卿越:“?我是怎么打开的。”
徐若骛:“先别管了,你看里面。”
是一个小小的蓝皮笔记本,像是拉特平时上课用的东西,但里面记录的内容却让人异常不安。


我感到有人在注视着我……这绝不是错觉。我很不安。
魔药课…占卜课…魔咒课的笔记……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被注视的感觉……
我会在愚人节最后一节课上留下线索。希望有人可以发现…有人可以发现。


“愚人节最后一节课?”江卿越念道,“愚人节是星期几来着?”
余秋舟老老实实:“不知道。”
“这不是有课程表么…看看格兰芬多的对照一下。”徐若骛在一边看了半天,指了指墙。“第一节魔药课,第二节占卜课,这是星期四的课表。”
“他是愚人节次日失踪的…那愚人节就是周四啊,”江卿越用魔杖在周五的课表上画了个圈,“愚人节最后一节课是晚上六点到八点。”
他们的目光转向了墙上静止的时钟。
江卿越摸出魔杖,默念咒语,将时间调到了六点整。分针咔哒一声,对准十二,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突然响起《威斯敏斯特大钟》,一下又一下,在黑暗中显得诡异无比。
在那个大家都以为废置了的壁炉中,缓缓升起一片红光,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江卿越认出来了:“拉特?”
这是用魔法留下来的虚拟影像。影像中的失踪了的主角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说道:“如果有人发现这条线索,那就再好不过!我要被带去校长办公室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画面中的人手舞足蹈,看起来非常烦躁,“所以我留了这个影像,我要是失踪,他就会起效。我知道休息室就能去到校长办公室,那有一条暗道。”
“暗语是:雪宝柠檬。我再说一遍,雪宝柠檬!务必要记住。”
话音一落,影像就好似粉尘一样哗地全部散落开来。
江卿越:“他说什么??”
余秋舟:“????我没听清,什么雪保,那是什么??”
徐若骛:“我也没有…血保?雪堡?雪宝?”
江卿越:“总之先对着那头神奇动物试试。”
这是一只长得很像地狱犬的不知道什么生物,忠实而一动不动地守护身后的密道。
江卿越对着它大喊:“雪宝柠檬!”

纹丝不动。
江卿越一脸茫然:“?雪——宝——柠——檬——”
余秋舟在一旁站着,显然也没有搞清楚事态,仿佛神游八万里:“会不会其实不是那个字,什么磅啊保啊泊啊之类的?”
徐若骛:“我不信。雪宝柠檬!”
……依旧没有反应。
江卿越:“请问可以重播吗!”
徐若骛站在雕像前,摸着它做工精致的尖耳朵,脑中像鹅毛一样苍白。他思考半晌,无奈地小声问道:“雪宝是什么?”
轰————
神奇动物开始旋转,门开了。
江卿越:“????????”
余秋舟:“啊?????口令错了吧?????”
徐若骛:“??我不知道我就瞎说了一句。”
他们不知道怎么吐槽好了,就干脆沉默着往前走。那里面灯光也不怎么明朗,但比休息室还是好些,打头阵的江卿越眯了眯眼,看见面前一排书架,和伫立中央的冥想盆。
“看看这是谁,院长的学生们!格兰芬多的学生找到了这里。等等…你们并不是格兰芬多!这太有意思了。”
一旁的玻璃展柜里,一只分院帽正叭了个叭叭叭叭叭,而他前面,有一个装着东西、上了密码锁的封筒。

Part.02【江】

在贯穿昔日救世主人生那场漫长的浩荡战役结束后数十年,英国魔法界迎来了维稳的和平。仍然有黑巫师和白巫师隐秘的对立,然而学院间难解的纠葛似乎也随代表人的和解缓和。换而言之,四大学院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过去那般疏远,反倒是时常有以级长为代表的联谊活动举办着。
所以说一位格兰芬多的马尔福——情有可原。如果说一位拉文克劳的学生是如何认识这位拉特·马尔福的——这就是一个再蠢笨不过的问题。全年级都知道江卿越流窜于各个学院食堂和休息室,有人猜他是因为答案太跳进不去拉文克劳自习室,也有人猜他只是单纯喜欢到处晃悠。
他曾在失踪以前见过这个学生,对他老好人的性格略知一二。所以一位又一位学生失踪——多是优秀,但更为展露锋芒的家伙——比起他们,拉特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简单来说是会被马尔福家族打断腿的那种不起眼。被分入格兰芬多已是意外了,作为次子咸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所以他究竟为什么会被盯上呢?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共同点?
思考着这样的问题,江卿越拉紧了身上的袍子。现在他们身处校长室一隅,那条暗道仍打开着,估计是为了发生什么逃跑方便,也让一切极其不便了起来——要快一点。
“能安静一些吗?”与他有相似想法的是徐若鹜,他魔杖的杖尖已然指向喋喋不休的分院帽。它在叨叨的话无非是那些“喔可爱的小巫师们你们走错地方了”“这可是校长的小密室”,被徐若鹜的魔杖一指,跟上了封条一样乖巧。
余秋舟笑了笑,虽然在江卿越眼中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那么分院帽先生,请问这卷封筒是怎么回事呢?”他将金属封筒在分院帽眼前晃了晃。
安静如鸡的分院帽在书柜顶上扭了扭,最后选择向黑暗势力屈服:“好吧小巫师们——能来到这里也是缘分,或许吧——那么先向后转。”
或许是站位的关系,密道与分院帽所在的地方有几座书架。浩如烟海的藏书充斥着这个狭小空间,平日里极为压抑的排布此时却带来了些莫名的安全感。而在他们的身后,夹在书架与玻璃展柜之间的,是一个浅浅的石盆。边缘如尼文的雕刻精巧而别致,银色的光流转在石盆之间。
——冥想盆。存储记忆甚至还可加以展示的用具,时常被戏称为记忆读取仪。它的光似乎有序流转,在昏暗的环境下更容易被忽略成一个孤独的荧光闪烁。
“定向查看一段记忆需要熟悉内容的人操作,如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筛选信息上面,我们需要媒介。”江卿越对这种平时见不到的玩意儿特别有研究性质,曾对着教科书做相关讲解的章节翻来覆去地看,幻想着自己写不出来的脑洞都可以变成画面存储——当然最后看到“只能存储客观事实”这一条后奋而翻页。现在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想顺带看看校长旧日秘辛的诡秘渴望感。
分院帽接着嚷嚷:“然后,看看那个封筒——对,格兰芬多的小巫师反应还不错——”
三个人的表情一度十分怪异。
“现在这个冥想盆暂时被新任校长保管着。所以,使用的是……草药学教授的名字。”
江卿越没忍住:“???”
余秋舟开始回忆:“……纳威·隆巴顿。名字确实是六位。”接着他抓着封筒就开始拨弄起来。啪嗒一声,金属机关应声而开,“……这也太科学了。”
江卿越不可置信:“你们都不吐槽一下为什么会是草药学教授吗???”
被藏储在中间的是一小瓶药剂。或者说,是类似药剂的东西,里面蓝色的絮状物上下浮动着,牵拉如冥想盆当中流动的溢光。
随着药剂瓶滚落到冥想盆的表面,石盆表面的光逐渐融汇成斑斓的图样。那是同样的密室,或许现在喊它私密藏书室也没什么问题,总之霍格沃茨无奇不有——只是场景里的人大有不同。
米勒娃校长在前几年退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新上任的校长似乎曾是英国魔法部的成员,毕业于赫奇帕奇,履历清白,听来是个再仁厚不过的校长,上任两年也没大动干戈过,一度让人有种“哇这次竟然是和平换代”的无端讶异。出身自古老的隐世纯血家族——是连姓氏都因当初魔女狩猎而修改过,是以只知道其古老,却都不知道传承究竟有多久远了。
四五十岁的男人确实长了张宽厚的面孔,身着巫师袍时也有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站在层层书架以后,面对着方才留下讯息慌乱的拉特,他显得从容而担忧:“我的孩子。最近的失踪案,想必你也略有耳闻。”
“是的……”他沉默了半晌,他们在失踪以前……也有这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吗?”
“……教室、走廊、自习室……在我的书里、论文里、甚至是睡眠的梦里……”
他极力将语速放缓,但呼吸却骤然急促起来。他上前一步,魔杖陡然从袖口滑出,指向了校长那张平静的脸。
“那双眼睛,直至现在都在窥伺着我。”
画面坍塌般崩毁了。
最后可辨认的一帧里,失去主人控制的魔杖掉落在地。与它一同跌入矮脚凳旁的,是一小簇微弱的闪光。


Part.03
徐若鹜紧紧盯着冥想盆的表面。
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连分院帽也没有不合时宜地说话。它试探性地左右看了看,最后低低咳嗽了一声,像是要唱歌。
徐若鹜当机立断:“闭嘴。”
江卿越:“住口是友军!……卧槽你不会是校长派来刺探情报的间谍吧?请问不能用魔咒干掉的话我是不是该把你和SCP-524关在一起???”
“好吧好吧小巫师们,我知道格兰芬多都有些冲动……事情未必都是你们想象的样子。”虽然并没有听懂后半句话,但分院帽直觉那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待遇。他极力挽救道,“这是被删减过的片段——”
“他掉了一串钥匙。”余秋舟蓦然打断了它,“就在凳子旁边,和魔杖一起。”
……魔杖已经被回收了,毕竟留在这里落下话柄和线索也不是明智的做法。然而那串如漏网之鱼的钥匙却仍然在凳底安静地闪烁着反光。
“喔,这是开玻璃柜的钥匙……”分院帽找到了抢救自己的时机。他嚷嚷着,又得压低自己的声音,“就是那瓶绿色的药剂瓶!其它的都是前前任校长的小秘密——侵犯隐私权的举动我会喊的!”
江卿越悄咪咪地收回了往旁边粉色瓶子摸的手。
妈的,想看。
绿色的药剂瓶看起来其貌不扬,絮状物也沉淀般落在瓶底。因它所展现的片段也短之又短,只有几句话的短暂交谈,随即便是一阵缄默后的敲门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了解你们在做什么。”
“但我不会容忍你对我的学生出手——谁也不可以。霍格沃茨的巫师有自己的尊严。”
那阵敲门声响起了。似乎是有次序的,连续的三次,停顿后接一次,再停顿,再一次。
“我不会有敲响这扇门的一天的。”

Part.04
不间断的三次,一次,再接一次。
分院帽默不作声地看着余秋舟依照片段里的次序敲响了这扇门。
洞开的大门后是寂静的黑暗……余秋舟回望了一眼分院帽,直接踏入了门中。
徐若鹜与江卿越对视了一眼。
“谢谢分院帽先生。”后者忽然说道,“我知道你也不能说什么,再重要的记忆想要看也得主人愿意将其摘出……简而言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也不想相信是校长先生做的。”
……并非盲信。
只是,如果说连坚毅的正直都可做以假乱真的虚假,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再一次说服自己了。
没什么办法——他曾跟着校长先生进入过深夜的獾院食堂,平时隔三差五也很喜欢往校长室跑。这和他瞎几把乱窜的习惯有些关联,当更多的是他喜欢当今的学院。
虽然说热爱这所学院,并不意味着它一定要表里如一。
如果说三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他大概算是最单纯的一个——恰逢其会。
有人问,他关心。今晚的月相真不错……他就晃过来了。
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
他看着大门以后,博金·博克的商行想着。侧面的展柜里是价值连城的首饰,更加珍贵的藏品却平置木柜,三处置物摆设靠墙陈设在一边。员工储物箱于邻边分格关闭,旁边贴着员工提示。
徐若鹜盯着角柜玻璃门内安静存放的圆珠笔,随即忽然地,他们听见了嘶哑的求救声。

Part.05【徐】

与求救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年久失修的木门关闭时的吱呀声。
现在好了,三个互不相识的人被关在密室里,密室外还有不知名的求救声,真是标准的麻瓜电影开场,徐若骛面无表情地想着,手上魔杖亮起微光,他拿起圆珠笔,走向声源。
求救声是从商店大门外传来的,除了徐若骛因为拿笔耽搁了一会儿外,其余两人都已经在门口站着,透过水晶橱窗看求救者伤势了。

求救者穿着拉文克劳的衣服,淡金色头发,肤色白皙,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唯有校徽上昂立的鹰清清楚楚。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处,但腹部肉眼可见的一个黑色圆形伤口,应当才是她倒下的原因。看来刚刚的呼救声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江卿越皱眉面色难看,“我认识她,她确实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但她前段时间家里出事请假回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海莱姆家的人?”余秋舟摸着下巴,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三头羊家徽,同样皱着眉,“我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海莱姆是目前少数仍然相当重视纯血的贵族之一……而拉特毫无疑问也是纯血。”
几人面面相觑,感到有什么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徐若骛率先打破沉寂,“这位小姐应当是中了恶咒,施法者也许是最后心软了,改变了位置,否则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安然睡下了。”
江卿越:“……恕我直言我并没有看出安然。”
余秋舟转身,“先找一找打开这扇门的锁以及能救人的药水吧。”
方才几人都拿魔杖尝试过了,但都感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他们释放魔法,徐若骛甚至笨拙地用圆珠笔尝试了一下,门丝毫不为之所动。
徐若骛:“该死它用麻瓜的锁锁死了。怎么现在麻瓜的东西在巫师界流行了。”
深感疲惫的徐若骛走回贴着员工守则的长着霉斑的墙前,把笔随意放在角柜上,开始仔细研究员工守则。

员工守则用水蓝色墨水书写在陈旧的羊皮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
“1.员工储物柜中工作指南请熟记,触犯者10倍赔偿”
“2.如不幸被锁可取角柜中黑色圆珠笔,它可以打开此处魔法锁。”
“3.衣柜只有本家族血脉能打开”(“衣柜中住有隐形怪,小心!”)

余秋舟于是拿起圆珠笔,轻触员工储物柜的一格,哗啦啦的声音过后,柜子自动弹出。
徐若骛掏出手套不急不慢地戴上,拿出里面的工作指南随手放到透明琉璃展柜上,透过展柜由下而上的光,他们看清了指南上歪歪扭扭的字。

Part.06
时间的单位在这时变得极其微小,他们仿佛处于时间的夹层,搜寻思考的每分每秒都被无限延展,被挤压几近凝固的空气里,三人莫名默契地保持沉默,各有所思。

这场阴谋极有可能是魔法部里那群“纯血至上”的人设计的,巧的是,就他所知,现场的三个人都是纯血巫师呢——徐若骛一边把玩着木柜上的音乐盒,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三个陌生人的相遇也许并不是巧合,而是设计好的必然,就是不知道…执旗手是否就在这里,或者不止一个。此事想必还与陈辰——他的曾同学,因为一些原因关系莫名还行——脱不了关系,余秋舟这个时常被陈辰挂在嘴边的人,也许就是因此而来。

余秋舟皱着眉仔细研究工作指南,展柜的光照进他那万千星辰蕴藏的眼中,他同样心绪不宁,陈辰的信有可能造假吗?他到底在哪里?如果这个事件与纯血有关,那么这和他的家族有何关系?

他们的思绪同时被江卿越打断——
“钥匙大约在衣柜里,”他看向店铺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打开的柜子,语气沉稳,“打开衣柜需要博金·博克的血脉——”
他们同时看向了木柜上那个据说是店主祖先的左手:腐烂的血肉随意地牵连在白色的筋上,筋则半断不断地黏连着骨,唯有五个手指略微完好,甚至摆出了一个不太文明的造型。
衣柜掉漆相当严重,露出其金属的本质,泛着诡异的红色光芒。里面不断传来吼叫声和冲撞声,也许是感觉到了目光,柜门不断被冲撞,摇摇欲坠。
江卿越和余秋舟的目光一致转向戴着手套的徐若骛。
徐若骛:……

Part.07
拿到了钥匙的徐若骛面色惨淡,他甩手套的动作简直像是要和江余两人决斗。
江卿越拿了一瓶治疗魔药,用钥匙打开了门。
三人走出这家店,身后的门立即消失,他们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墙上挂着一个简陋的手指木牌,上面写着“翻转巷”,是相当随意的三个字。
徐若骛显然对这里相当熟悉,他上前把木牌翻转过来,面前的墙壁便慢慢地洞开一个低矮的门。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Part.08【江】

门后面的场景豁然开朗——本来是想这么说的,然而并没有。方才所在的狭窄小巷大抵真的是木牌所写的翻倒巷,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人经行的小拐角……不,墙壁开门这种事情当真是太科学太不魔法了,江卿越想。
从门钻出来以后,在视野内夜晚的黑暗以下,唯一的亮色就是漆红的电话亭。这是唯独在英国大街小巷都可看见的常物,甚至是魔法界也不可免俗——只是它们还是魔法部秘密的入口。
平日里进去只会拨打电话的电话亭在拨盘输入特定数字的时候便会直接进入魔法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然而此刻又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原本是为了调查失踪案而来,现在又是从博金·博克商行为躲避隐形怪而从后门逃出——衣柜里冲撞吼叫声的罪魁祸首。他们没人见过这家店的后门,然而地上的血迹与伤员又让他们不得不去思考这家店铺与失踪学生的联系……还有他们究竟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可他们最后又却只能尽快逃出来——甚至没来得及收拾现场有人经行的残骸。玻璃瓶内存置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现在大概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沉浮叫嚣着吧。
“……我说,现在我还是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江卿越吐了口气。开始莫名没人说话,他觉得气氛有种他不愿见到的压抑,“失踪的学生们为什么会被困在商行负伤,甚至是他们为什么会在翻倒巷?校长室的那扇门通过特殊的敲门方式可以让人抵达这里,是……谁的手笔?”
他知道这都是现在没有答案的问题,但却隐隐约约在陈述总结后窥得一丝阴谋的苗头。对角巷和翻倒巷是巫师界的两面,结合方才同窗身上中的恶咒,总叫人不可避免地猜测到某些不好的方面去。
一时之间没人回答。在场三人各怀心思,或许有的人已经知情了但有的人没有,还有的人揣测着对方是否愿意全盘托出的心思,但不论如何都是一起调查到了这里……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对角巷。从那里出来,到时候谁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夜之间从霍格沃茨到了这里。
……所以得先给事情一个解释。他觉得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分明就在眼前,又一点头绪也没有。
然后,电话突然响了。离电话亭最近的他被忽然响起的铃声吓得连退三步,差点撞不知在思索什么的余秋舟身上。空无一人的电话亭大门敞开,标准的铃声在安静的夜晚就像是恐怖片的准时上演。
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徐若鹜去接了电话……可能是习惯被推到前面去了,他有些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我的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已经看见了那个地方。”那个声音是熟悉的,却又比记忆中的疲惫了不少。校长先生缓慢地说着,“意外——确实有些,但因为有你们的协助,我才能更快定位到拉特所在的地方。”
“这是场蓄谋已久的灾难——现在应该是它降临以前。相信你们所看到的,但有时候也记得去质疑他……”
徐若鹜冷漠无情地提醒道:“现在不是您的古代史课,校长先生。”
“……好吧。数十年前格林德沃、伏地魔为巫师界带来的动荡——你们一定都有好好听讲——应该都清楚。之后我们选择了同麻瓜休战并积极学习对方技术的道路,然而却会引起血统至上论纯血家族的不满。”他顿了顿,“也因此,他们试图在孩子之中寻找一个可能的培养对象……也许他们并不渴望和平。”
徐若鹜沉默地开了个公放……意思是他挥动魔杖施展了扩音的魔咒。
江卿越则敏锐地觉察到了:“您的意思是,他们的失踪是因为被选入……或许是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包括了囚禁和伤害——”那个恶咒。
校长回应道:“是的。具体的情况我仍不了解,现在也是比盲头苍蝇好一些而已……只是这对学生、对魔法界来说永远不会是好事情,阴谋家永远也只想在动荡里自行掌权——学生们都只会是量产的牺牲品。”
余秋舟轻声道了句:“或许吧。”
“所以现在,你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揭发它。这个电话亭同样连接魔法部,只是它是作为一个极其特殊的联络站点存在的,可以直接通往魔法部曾经为我所用的办公室。指令号码与平时相同,你们的动作越快,那些学生们得救的几率也越大——阿拉霍洞开!”
随着魔咒冲撞开大门,电话那头陡然混入了纷繁喧嚣的杂音。杂乱的脚步声与施咒的揉杂一度极端混乱,徐若鹜解除了咒语,将电话挂断了。
“好吧,那么谁知道去往魔法部的咒语?”江卿越看了看两边的人。假期里在麻瓜世界闲逛的时候他也注意到这些个电话亭,虽然教科书上明确写了它们的用处,但密码因为现阶段实在用不着导致他考完后就在脑内阅后即焚,此刻后悔不已,“我记得是五位。”
“MAGIC对应的数字。”发话的是余秋舟,“这是当初创立它的想法……2对应ABC,九宫格。”
“……我真后悔我没带手机出门。现在是文明社会,刚才连校长都用手机跟我们联系……”江卿越闭眼想了想,“好吧,次序全部除3,有余数加一然后因为是2开始的所以最后再统一加1——”
……所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开始做数学?
首先拨出“62442”后随着电梯往地底下落的江卿越面无表情地想着。只能容纳一人的电话亭就让他难能地打了个头阵。他探头探脑地从电梯间里出来,攥着魔杖的手不安稳地握紧。
这是间办公室,整洁而干净。侧面是大写的魔法部标志,而办公桌上平放着旧式金属打字机与拨盘电话,夹在中央的则是一本极厚的文件夹。书桌左侧是一排魔法部员的照片与相应的信息,看起来曾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在做着什么筛查。
在他走这两步的时候后面两人也陆续下来了。在他们一同进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如同实时转播一般,对面的墙壁显现出映像。
正是拉特。
——被审问着。

Part.09【余】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拉特痛苦地捂着头大声叫喊,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背景不知道是哪里的审讯室,也不知在摄影的角度冷眼看着的是什么人。
江卿越走在最前面,僵硬地盯着映像中痛苦的朋友,低声骂了一句:“可恶!”
徐若骛:“…太不怀好意了。”
余秋舟跟在最后面,只是轻笑一声:“然而……”
他和另两人不一样,没有把焦点放在映像上,只是径直往里面走,显得十分漠不关心。一旁摆着干净得没有东西的实木书桌,只放着一台打字机和一台电话。正对着入口的那面墙上,写着一个巨大而又标志性的M。
没有巫师会不认识这个标志——这里是魔法部的办公室。
余秋舟“哇哦”了一声。
……
映像中的拉特仍然在不断挣扎叫喊,但被禁锢在座椅上,只能左右扭动。他的表情愈发扭曲,像是经受莫大的痛苦。
“我没有杀人……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拉特的惨叫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吊诡又压抑,像是有什么阴谋正在发生,而他们只能目睹这一切,但束手无策。
映像好像卡顿一般停止了,定格在拉特甚至称不上是人类的样子的表情上。屋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徐若骛“啧”了一声,回过头不去看这个同为学生的、曾经就在生活中打过照面的人的惨状,维持着镇定说:“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这里,从这里离开。”
……还有,得到失踪案的真相。
徐若骛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一切联系在一起。


从一开始,失踪案刚发生没多久时,就有一些预兆——政权的不稳定,看起来老实而无能的校长,魔法部中的两权分立,都让徐若骛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和平年代下的汹涌暗潮,往往比明面上的战争和冲撞更为险恶。
他开始着手进行调查,尽管这不是老师们所提倡甚至允许的行为——因此屡屡受挫,甚至到了毫无头绪的地步。
某节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共上的魔药课下课时,他的曾同学陈辰擦着他的身边匆匆经过。他刚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对方却好似视若无睹一般脚步不停,像去赴什么约——
回过神时,他的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显然是那个蓝色眼睛的学长的手笔。
“不要深究,不要插手。”
简短而有凛冽的话,和他本人的温和文雅完全是两个风格,让人看了脊背发凉。
徐若骛不由得回头在视线范围内寻找陈辰的身影,只是他和看到一个系着拉文克劳围巾、扎着马尾的少年很亲密地站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好像也无意中发了一份狗粮。
徐若骛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像一个突然通电的两千瓦电灯泡。


…现在想想,余秋舟就是当时那个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他不由得转头去看余秋舟,后者正沿着印有巨大M字标记的墙一寸一寸摸索,摸到正下方时动作一顿。他看着余秋舟摸出魔杖,念了句“阿拉霍洞开”,从那个位置哐地弹出一个暗格。
“是一份名册…”余秋舟从里面捡出一个不厚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魔王计划名册”。
江卿越从他背后探了个头:“这名字起得也太直接了,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好吧。”
余秋舟默然不语,只是拿着笔记本的手有些颤抖。
这本笔记他曾经见过…在陈辰的手中。


没有什么别的时候。
看到那张信纸的时候,余秋舟的心仍然揪了一下。
陈辰是十几个失踪的学生里的其中一个。
正是因此,他不可能不去调查失踪案。在他的印象里,陈辰看起来温和文雅,其实黑得不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真的让他措手不及。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家伙借着什么机会,把自己当成诱饵塞进了某个计划里。
…就让他很不爽。
显然他也料想到自己不会坐视不理,才会在拉文克劳休息室、他们总是端着咖啡对坐着静静阅读的书桌的夹层留下线索。
不需要任何犹豫,他如约来到格兰芬多休息室。


正当他们翻开笔记本要阅读时,卡顿的映像再次开始播放,只是魔力不太稳定,充满了麻瓜世界电视信号不好电波纹样。
一个熟悉的、有着宽厚面容的男人手持魔杖,将拉特击晕过去。
江卿越愣了愣,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不确定的事物终于尘埃落定。


江卿越给校长寄线索。
怎么说都是和拉特认识挺久了,只记得这人纯良得有点傻白甜,完全没有他在斯莱特林的哥哥那样的精明和手腕,但却更适合做一个朋友。
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后他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就是校长。总归是有几面之缘,虽然通常是在獾院的厨房里。一想到校长有可能是阴谋的始作俑者,他就无端地感到烦躁。明明应该像所有正统的书中所写,忠厚善良的人理应站在正义侧。
为什么不能就只是这样呢?
幸亏事实也确实如此罢了。


“终于是赶上了……我的孩子,没事了。”院长的声音似乎有一丝疲惫,“我已经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了,魔法部的人会知晓这一切。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魔法部里有内鬼…他们是数十年前黑魔王的走狗。他们的计划…是通过自相残杀,在学生中筛选出真正的魔王!
“看到这条资料的人,无论你们是谁。尽快找到阴谋的策划者们,通知魔法部部长!”
咔的一声,映像彻底断了。
时间紧迫,所有人都陷入了紧张之中。余秋舟匆匆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计划的概要和参与的魔法部成员。“参与本次计划的成员全为纯血巫师,正如我们所需要的那样。我们从各个学院中筛选了十三名学生,用咒语迷失他们的心智,互相厮杀直至最后一人。他将成为新的黑魔王,带给我们复苏的时代。”
再往后是学生的名单和备注。
“伊芙·海莱姆?不正是那个在翻倒巷的女孩…”江卿越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余秋舟快速翻着名册,在某一页上看到了陈辰的名字,前面还有涂改的痕迹。他想起了什么,哑然失笑。


几天前的某个下午,余秋舟照常端着咖啡来到休息室,抬眼看到陈辰翻着一本没几页的笔记本,被午后的阳光柔和了轮廓。笔记本某一页上的“余秋舟”被划掉,填上了“陈辰”。
关于对方的事,他们都没有任何犹豫。


“叮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江卿越离电话最近,几乎是扑过去抄起话筒。
“喂——!”
“这里是魔法部总部办公室。我们接到了来自霍格沃字校长办公室的举报信息和此电话的联系方式。请提供你们知道的信息,通缉令将会很快印发。”
“我…我们……”江卿越脑子一片混乱,回过头看向余徐二人,“内鬼是谁?”
徐若骛:“办公桌旁边有魔法部成员信息名单。”
江卿越转过头去,八张动态照片各自播放着,让他更莫名了,“这特么八个呢,要不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余秋舟在角落把那本笔记看了好几遍:“给学生的备注里有提…掌控权力,任职一年以上,纯血巫师。”
江卿越快速按照条件排除,报了三个名字出来。
“收到信息。通缉令已开始印发,全魔法界通缉这三名魔法部员——”
桌上的打字机飞速工作起来,一边剧烈地抖动,一边哒哒哒哒地敲击出几行字母,着急得像是就要散架。下一秒,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他们看到在明亮的月光下,数千张通缉令从文印室的窗口飞出,像千百只翻飞的鸽子,向全世界宣告一场阴谋的败漏。

Part.10【徐】
三人静静地站在窗前,任由月光淋透自己全身,抬头看着信鸽一般飞扑而去的通缉令,脑内难得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拉特失踪那晚,月光也是这样毫不吝啬地洒下吗?
只是本来可以同好友一同说笑欣赏这抹月光的他们,大部分只能在墓下有感了。
 
巫师袍拂过窗台,发出沙拉拉的响声,是徐若骛先转身走向窗台所对的墙角。他站在那儿沉思许久,转过身对着已经面向他的江余两人抽出魔杖,梨木魔杖顶端闪烁着白光。
“魔法部的爪牙很快就会到来,本来这时我们应当迅速离开,但是,现在,”他双眼微微眯起,黑色的双眸闪过危险的光芒,“告诉我,你们之中,是谁把我引到这儿来?”
这个房间是哈利曾经在魔法部的办公地点,作为波特家族最亲密的盟友的家族唯二的后代,他敢保证离开这里的方法在霍格沃兹内部只有他一人知道。再加上与校长交往甚密,对校长室相当熟悉的江卿越和与陈辰有着密切关联的余秋舟,这个三人临时小队的集结,想必令幕后者颇费心思。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哪一方,是希望这支临时队伍揭露此次阴谋,抑或是想要一网打尽,好叫巫师界再度掀起一番风云。
他选择在这时发难,并非毫无原因的胡闹,魔法部的人一时打不开哈利的暗道无法进来,一方面。他确信自己可以在几秒之内护三人安全并送他们出去,只是出去后,再想问这个问题,恐怕就困难了。
被摩挲得光滑圆润的梨木顶端仍旧闪着微光,三人几乎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徐若骛对着他们展露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却叫他们脊背发凉。
“是陈辰学长,”江卿越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打破沉默,“早在几个月前,他找到我,给了我一瓶魔药,让我在几个月后发生异常事件时,倘若要行动,便把它放到你的宿舍门口。”
徐余两人都愣了一瞬,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陈辰的用意。
江余徐三人都是纯血巫师,并且能力都相当不俗,在学院里也都算是名人,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被列入魔王名单,这其中想必少不了陈辰的周转。
陈辰的家族是此事的谋划者之一,为了让此事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陈辰不得不参与策划这场阴谋,为此甚至愿意亲自加入“黑魔王候选人”,但他同时是完全地反对此事的。
然而他作为参与者和一部分的策划者,早已深陷漩涡无法自拔,假若此次计划失败,魔法部的野心者不会善罢甘休,他只能寻求漩涡外有能力的人的帮助。
因而,他把江余徐三人的名字划去,然后利用江卿越关心朋友的性格引来他与徐若骛,这样密道和密室对他们就不再是一个难题,再加上对陈辰相当了解的余秋舟,阴谋绝对会被戳破。
江卿越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对恋爱酸臭味的鄙夷。
脚步声已至门外,徐若骛把魔杖对准背后的墙壁,一扇小门打开,三人先后进入这间小小的厕所。
徐若骛略微嫌弃地按下马桶的抽水键,三人的身影即刻消失,徒留闯入者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

Part.11【江】
“所以那瓶福灵剂有为你们带来好运吗?”
他们找到陈辰的时候,他正在等坩埚内的水沸。曼德拉草在水中发疯般地尖叫着,直到被人拿魔杖连头带身浸入莫名散发着月麟香香气的魔药里。
现在是他们在调查后发现真相并公之于众的第三日,这场持续了数年而至今终于败露于青天白日之下的阴谋总归有了宣判的结果。涉事人员仍在拘捕当中,只是本应作为合谋的一份子,陈辰的家族正因为有他的存在而准获了一份额外的赦免。
而作为提供信息与线索的侦破者的一员,陈辰也干脆把残局交给家族与魔法部的扫尾人员收拾,自己置身事外一般回到了霍格沃茨。
“……我想是有的。”戳着曼德拉草玩儿的余秋舟回应道,他是这瓶几经转手的药剂的最后所有者……从陈辰递给江卿越,到江卿越当暗号放在徐若鹜门口,直到知道实情后直接把它推给他的徐若鹜,“虽然到最后也没有使用。摆床头好了。”
不远处的江卿越翻了个白眼。他非常识相地翘着腿坐在有点距离的课桌上,给他们两人留出一点私人空间——虽然在两双眼睛的注目下也并不私人就是了。他看见徐若鹜翻着校册,抬眼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
真是难兄难弟啊。他想。
“关于这场阴谋,还有很多疑点存在。”徐若鹜忽然开口,“去等修改完广而告之的报道该是好一段时间之后了。愿不愿意跟我们摊牌一下呢?内部人员。”
他的话并不客气,甚至有种咄咄逼人感。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任谁被当枪使了一次都不会有甘之如饴的感觉……余秋舟除外,这次情况特殊。即使知道自己也是因为这一种特殊而被阴谋摘出,直到最后才揭晓谜底又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感受。
陈辰抱歉地笑了笑:“其实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坩埚里的水静默地沸腾着。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方才一直吵嚷的曼德拉草已经寿终正寝。他开始在桌上寻找起析出成分的药剂,一边坦述着:“这就是个想在魔法界再次带来动荡的阴谋……若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他们笃信了一个错误的占卜结果。”

Part.12


“二十年内,巫师界确实会因为一个人而掀起变革的狂风——只是他们以为自己能掌控所有可能性,去左右这场骤雨。”

“却又非常傲慢地不肯相信,他们看见的风眼。”


月麟香的味道越来越重了。江卿越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认知里,并没有什么魔药贴近这种香料的味道。
徐若鹜蓦然站起。他的位子离陈辰有些距离,但很多魔咒施展起来并没有距离的考虑——
“Expelliarmus——”
“Obliviate.”


“……Silencio.”


Part.13
所以说,真正的受益者冠冕堂皇地推翻一切可以指向自己是唯一加冕者的线索,再以受害者的身份将自己摘出——
——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呢。

Part.14
江卿越一边跑一边骂:“靠他到底搞了个什么高危化学品出来???还有这墙你什么时候凿的???”
徐若鹜往后扔了个障碍重重(Impedimenta):“……因为霍格沃茨禁幻影移形。”但是创始人似乎挺喜欢借楼梯打密道的……

Part.15【余】
“跑这么快其实真的没必要啊…完全不针对你们的。”
陈辰侧过头瞥了一眼墙上豁然显现的洞,转身腾出手揽住昏睡过去的余秋舟。
“Expelliarmus”是对着江卿越下的,主要是怕他一激动念出什么自己都记不明白的咒语;“Obliviate”是对着余秋舟下的——事实证明,你学长就是你学长,连放两个咒语不带停顿的。月磷香的味道盈满整个魔药课室,莫名的有些催眠的意味。
或许别人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他对于某件事心知肚明,譬如当初余秋舟为什么会被选入这件事——
所谓的“变革”,指的正是余秋舟本人。
这位拉文克劳的学生连续几日没睡过安稳觉,否则催眠的效果也应该没有这么好——咖啡可能都是论斤喝的,眼下有些许淤青的痕迹洇开,两鬓略长的黑发垂到肩上,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许多。
陈辰怀疑过…余秋舟知道的远比他所猜想对方知道的多。
自己只是拥有天赋一般的“预示眼”,却也不能清晰地洞察未来。但在每一个可能的、魔法界的毁灭中,他无一例外看到了那个他再在意不过的人的身影。
黑色长风衣和西装,眼罩和漠然的表情,唯一只眼睛中流露出的冰冷和狠戾,活像一只报丧鸟。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这竟然是余秋舟会有的样子;也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自己带领其他学生与他对抗的样子。
他不希望会有那样一天,于公于私。
江卿越在外面转悠了一大圈,不知怎么又作死回到魔药课室,看到这幅小两口岁月静好的画面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想走,没两步又郁闷地倒了回来。
“所以那几条咒语都是对着他下的?”
陈辰垂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他才是最有可能成为黑魔王的人。”
炼制魔药和连续施咒消耗体力,他也没如平时一般先造出一个笑容,解释得倒干脆利落不少。
“…我明白了。”江卿越点了点头,“他知道多少?一忘皆空能去掉多少?”
“不知道。”陈辰站起身,横抱起昏睡的人,“一忘皆空可以定向。我尽量只将目标放在那些可能成为契机或者导火索的片段上。”
徐若骛探了个头,“为民除害啊学长。”
陈辰气笑了:“能除倒好了。”
江卿越又看了一眼余秋舟:“不过,让他忘记事情真相才是最残忍的吧…毕竟是个那么在乎真理的人。”
陈辰苦笑:“是我擅作主张。不过说真的,这样的咒语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他只要记得一小块片段,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全部。”
徐若骛面无表情:“大型男友滤镜现场?”
江卿越快步离开:“没眼看,我们快走吧。”

Part.16

有一件事陈辰没有说。
他看到的,余秋舟成为魔王,其实是在另一件事后——
在他死后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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