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掌管爬墙的神

If I Die Young

*梗The band perry歌曲《If I Die Young》

*给我家徒弟的生贺@洛夕 

*赶死我了……因此质量就意思意思别管了

*迟到的生日快乐!

 1


“如果你知道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会做什么?”


此时余秋舟哼着歌翘着腿,坐在首领办公室的巨大红木椅上。阳光很好,被窗框分割成块状投射在办公桌上,颜色像剥开橘子之后留在手上的汁液。当艾瑞安泽把刚加入Chardonnay的新人带进办公室等待差遣调配时,余秋舟突然开口问。 


“你是问我还是问新人?”艾瑞安泽干巴巴地回答,眼底充满了关怀的目光,丝毫不见任何对首领应有的尊重,这让一旁新来的女孩子觉得很神奇。余秋舟站起来手撑着桌子说,两者都有吧。“如果你英年早逝了,你会怎么样?” 


“我都英年早逝了,我还能怎么样?这是个错误的设问啊哥。”艾瑞安泽伸了个懒腰,想了想说,“硬要说的话,弃尸荒野然后让狼群吃了怎么样?死后对世界还有点贡献了。” 


“没想到你平时这么肤浅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面啊。”余秋舟感慨道,意料之中地换回艾瑞安泽一个极致的白眼。于是他又转头问那个扎着高高的马尾,有着桃色眼眸的少女,“你呢?”


“诶?问英年早逝吗?”少女有些惊讶。余秋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目光里写满期待;而艾瑞安泽作出了“我没眼看了”的表情靠在门沿上,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于是少女憋住笑,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说,“我要是英年早逝,我要葬在绸缎中,棺材中铺满玫瑰;再把它投进河里,用情歌里的诗句作为墓志铭。”她说这话时眼里闪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她明日真的就要逝去一般。 


余秋舟反而沉默了好一会儿。形形色色的人给出的不同的答案,或庄严或肃穆抑或单纯搞笑,但是在阳光下听到如此富有浪漫主义情怀的死亡,确实是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于是他忍不住有点欣赏这位姑娘,而踱到新人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夕(Rossiel)。”她回答。


“你还记得你的面试官是谁么?” 


她食指点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说是一位褐色头发、宝蓝色眼眸的前辈,说话很温柔。余秋舟因此得知,陈辰将其选入雪当利应自有他的理由,而说明眼前的人也应有可取之处。他问她面试报告是否有带来,后者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得小小的、细致的纸张。


“因为太差了所以…”她吐了吐舌头。


余秋舟想,陈辰看来的还会差?但是他还来不及开口回以礼貌性的反驳,看到报告时仍然有一瞬间觉得无话可说。纵使语言文化等等都是鲜明的“出众”,且有个性且独特的思想,但仍无法掩盖枪械、药物和格斗的“欠佳”。陈辰是觉得雪当利缺文书,后勤不好使吗?余秋舟诽腹,思考着将其安排到那里比较合适。 


这时候背着手的洛夕突然抬起头,对余秋舟郑重地说,“对了boss,面试官先生让我认您作老师。”


“…什么?”余秋舟听到这个消息呆滞了两秒,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站在后面静观其变的艾瑞安泽噗嗤地笑出声,随后怕被打似的溜出门外。“他认真的吗?”


“看起来挺严肃的。”洛夕耸了耸肩如实回答。她觉得这个首领同普遍意义上的严肃苛刻的首领不太一样,顿时使她轻松下来,感觉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余秋舟此时并不是感到太好,他觉得可能是陈辰认为他闲得要死,拒绝了招新的工作因此换来一个更大的麻烦。末了又无法拒绝,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


“在实习期到前,你就跟着我吧。” 




余秋舟一度觉得带徒弟真是个他妈的麻烦事儿。


比如工作的时候多了个人在旁边“师匠师匠”地唤,举着小本子向自己提问,大部分时候是药物的问题,偶尔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地问,余秋舟非常害怕自己某天知识储备不够会尴尬致死;又比如他武力值明明高得令人恐惧,甚至连演练场的门槛都没踏过,如今却天天被迫往那边跑,还要跑圈。 


他私下找过陈辰满面幽怨地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丢个徒弟给他啊,果不其然收到一个“你太闲了”的回答。他咬牙切齿地说陈辰你是不是想篡位,现在居然敢给我瞎安排?然而陈辰只是托着他的手吻上那枚鸢尾花戒,说我可没敢将它拿出来呢。


日。余秋舟意识到跟这个人再说是没有用的了,再说下去说不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那还不如去带带试试,权当增长见识锻炼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所幸洛夕也并非是个特别需要操心的人,除了某些时候的提问和格斗上的指导,平时跟艾瑞安泽一起处理文书时仍可以做得妥帖。这时余秋舟发现陈辰看人还是很准的,但是只会处理文书可不行,毕竟有一个艾瑞安泽已经够难搞了。 


在某个悠闲的午后余秋舟托着他的小本子看着洛夕在做药物的实验,并且记录了各种药品的名称和效果,非常认真。他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于是指出一个错误:“这里错了。安定和舒乐安定不一样啊。”


女孩子抬起头嗯了一声,问道:“它们不是一种东西吗?”就是别名那样的。


“肯定不是啊,安定别名是地西泮,舒乐别名是三唑氯安定,前面那个是镇静的,后面那个能当安眠药用,你觉得它们一样嘛?”余秋舟将桌上的药片指给她看,“要是一样,失眠患者迟早要上瘾。”


“哦——”洛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涂掉了先前的笔记,一边补充一边说,“师匠药物好难啊,为什么我做文书要学药物?”余秋舟呵呵一笑,说你不学会这个,你哪天被药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洛夕脸色有点难看,然而还是没有反驳,毕竟他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指导药理学对余秋舟来说难度不大,毕竟他在巴黎读书时选修课就是药理学并且完虐同级生;真正令他感到心力交瘁的是格斗训练。 


让她自己练,效果没有保障;陪她练吧:对女孩子下手要有分寸,打不能打重了;但是又不能不使力,这样也没什么用;短刃怕她不够收敛,长剑怕她不能灵活。晚上余秋舟闭上眼睛,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居然是雪当利的兵器库——真是几近走火入魔的状态。 


次日余秋舟起来顶着深深的黑眼圈。洛夕问他怎么了,他冷笑一声,帮你挑武器啊,你说怎么了。女孩立刻露出愧疚的神色,顿时余秋舟觉得自己说话是不是说重了?于是他拍拍对方的肩说没事,再练练看有没有合适的吧。不过今天先不练格斗了。


“诶?那练什么?” 


“先定个小目标,每天跑个十五圈。”


“…我靠。”


“…你说脏话了?你居然会说脏话的哦?” 




其实洛夕也不是很懂她家老师。 


虽然她知道对方就是首领,但是似乎很多新人都不知道,这足以说明她的面试官和她所处地位的特殊性。因此她自己也非常清楚,她好好跟着余秋舟练习是多么重要,甚至决定了她能不能在雪当利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要说她为什么要来黑手党,说真的她最开始只是想在酒庄工作而已,谁知道被挖来地下组织,这一切发生的也只能用呵呵来一概而论了。 


所幸余秋舟不算是个特别负责的老师,每天除了日常指导也没多管她在做什么。于是她借着这些空闲把雪当利上上下下跑了一遍,很快和大部分高层都熟悉了,尤其是艾瑞安泽,大概是文书翻译之间的默契。但是面对满眼的药物,她还是会非常头疼,非常非常。


“尤其是鉴别,我丝毫不会。”她死目着,余秋舟在一旁沉思。最后他丢下一句“你先自己想想怎么整”便回头写起东西。


哇,你就是这样负责学生的吗?洛夕心里也很绝望啊,但毫无办法,于是对着一众瓶瓶罐罐发起了愁。好一会儿过去后也没有什么思路,她转身求助余秋舟时,发现他已经出了一份题。


“???”洛夕颇感惊吓,没有欣喜。


“你先别看那些瓶子了,你先把这个做了。”于是余秋舟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当然眼里闪烁的谜之抖s光芒洛夕只能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于是她转着笔,开始看题;而余秋舟早有预谋似的扒拉出一本书。


“您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师匠。”洛夕冷漠脸。


“你倒是做完了再说话啊。”余秋舟和善的微笑。


于是洛夕低下头做题,阳光会透过实验室的窗照进来,试剂瓶子上都反着刺眼的光;但是余秋舟的金色眸子反而注视着少女愈发柔和,如那阳光一般明亮。其实这就是师徒二人每天的日常,拌拌嘴做做题看看药瓶。


洛夕的药理学成绩渐渐有所提升,而她把这件事告诉余秋舟时,后者难能地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药理这个分数就够了。”他说。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师了?”洛夕开心地问。


“不是。”余秋舟说,“现在要开始提高体能了。” 


多年后,洛夕仍然能想起被余秋舟的体能训练支配的恐惧。且不说每日十五圈起步的训练量,从剑术到枪法,一天至少要砸三四个小时在这上面;更令人恐惧的是格斗时余秋舟亲自上阵,虽然处处都看得出来他放水,但是打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洛夕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余秋舟说:“好那我们今天先去跑跑步…”


“能少跑两圈吗?”洛夕撒娇似地说。


“好啊。”余秋舟瞥了一眼她,笑盈盈地说,“跑十五圈就够啦。”


“平时不都是十五圈吗?!”


“我今天本来想跑十七圈的来着。” 


靠,洛夕在心里骂了一句。她想你等着吧,我迟早要跟陈辰打你的小报告。顺便一提,洛夕作为一个乐得看着两个男人在一起的稍显不正常的女生,心里比谁都清楚首领和二把手之间的那点破事,因此之后雪当利内部突然开始流传一些神奇的段子和同人本,那都是后话。



 4


其实实习期两个月非常快,快得让洛夕觉得很不真实。


测评报告出来时陈辰笑盈盈地告诉她,虽然没有全部“出众”,但是“欠佳”的印章终于是没有了,这也就表明她名正言顺地成为雪当利的一分子了。因此她稍稍有点感动,对余秋舟也有了那么一两秒的感恩之心——因为她看见后者一副“终于摆脱大麻烦”的表情,十分欠揍。


“话说回来,”余秋舟说,“今天似乎是你的生日吧。”


诶?洛夕算了算日期,正好愚人节后两天,四月三日一点不差。她有些讶异于余秋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但是同时也有点小期待——比如说,礼物什么的。于是她的眼睛发光了似的盯紧余秋舟,后者干脆利落地撇开视线。


“不要看着我了,我没有礼物送给你。”余秋舟瘫在红木椅子上,“我这几天的教导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陈辰在一旁看着他,脸上露出宠溺的无奈。洛夕心想你塞我狗粮你还不给我礼物,你要不要点脸。不过确实,余秋舟从来没有脸这种东西,从来没有。


陈辰突然说:“舟舟你别逗别人了好吗,人姑娘都要哭了。”洛夕听了立刻回头又看向余秋舟,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角落摸出一把落满尘的吉他。 


“先说好我很久没练了…这几天又忙着教你。”


他找好了开脱的借口,于是调好弦开始弹奏。


“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若我英年早逝,请将我葬在绸缎中 

Lay me down on a bed of roses让我躺在铺满玫瑰的床上

Sink me in the river at dawn在黎明时分将我沉入河中

Send me away with the words of a love song用情歌中的词句为我送行


“Lord make me a rainbow, I’ll shine down on my mother主啊,请让我化作彩虹,我想要照耀我的母亲

She'll know I’m safe with you when she stands under my colors, oh and当她站在我的七彩之下,她便会知道我和您在一起如此平安

Life ain't always what you think it ought to be, no生活并不总像你所预料的那样

Ain't even grey, but she buries her baby总是那样灰暗,尽管她埋葬了她的孩子


“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我已经活了足够的时间

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 若我英年早逝,请将我葬在绸缎中” 


……


歌声因而回荡,余秋舟的声音意外地温柔;说不定是这些天来他对待洛夕最温柔的一刻了。没有好玩而出的题目,没有加强的训练,只有歌和午间的风,吹拂起余秋舟耳鬓的碎发,拂过她的脸颊,于是拂起了她的嘴角。


任性的严肃的,好的坏的,负责的逃避的……都是余秋舟所展现给她的样子,都是她的老师的样子。后来她也在没有遇到这么令她感到轻松而释然的老师了。


余秋舟唱出最后一个音后,偏着头说“生日快乐”。


“啊,不是祝你生日英年早逝啦。”他说,“我很喜欢你的浪漫主义情怀,标准的法兰西艺术。祝愿你的生活里充满玫瑰(Wish your life is bed of roses[1])。”


“是的。”她展露了笑容,正如她最喜欢的玫瑰一般。



———————

注[1]:一句俗语“Life is not a bed of roses",意为生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余秋舟这样用是祝她能够一直顺利,同时也玩了她名字的谐音(Ross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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